围绕时尚摄影师赫尔穆特·纽顿(Helmut Newton)的争论从未停止过:他的照片,是将女人的身体色情化来博取男性的眼球,还是高举女性主义大旗解开束缚女性的枷锁?
赫尔穆特·纽顿
赫尔穆特·纽顿出生于1920年代的德国柏林,时值德国经济飞速发展,自由主义的价值观蔓延,艺术领域充斥着对创造性和实验性的追求。在这个“黄金的二十年代”中出生和成长的赫尔穆特·纽顿,对周围新兴的事物充满了探索的欲望。
赫尔穆特·纽顿的父亲是一位做生意的犹太人,优渥的家境滋生了他叛逆的性格。他无视当时的种族禁制,偷偷喜欢上与雅利安少女。纽顿拿起相机的原因不乏为小女友拍些漂亮照片来讨她开心,情欲和女人也成为纽顿痴迷一生的拍摄主题。
12岁的纽顿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机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他中途辍学,跑到当时有名的摄影师伊娃的工作室当学徒。伊娃是当时德国摄影界炙手可热的明星,她的多重曝光技术与德国流行的超现实主义思潮遥相呼应。然而在纳粹时期,摄影工作室被迫关闭,伊娃与丈夫走上流亡之路,而后双双自杀。为了躲避战乱,纽顿不得不与家人分离,远走他乡。战争的爆发、老师的自杀、流离的生活将少年纽顿卷入了一个漩涡,他看到了人性的欲望与丑恶,也在艺术创作中埋下了不安和抑郁的种子。
在巴黎和伦敦,纽顿成为了时尚杂志Vogue的御用摄影师。随着拍摄时间愈久,纽顿对时尚摄影开始了质疑:时尚摄影就只是拍些优雅的漂亮照片吗?于是,这位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决定给时尚摄影加点猛料。
在纽顿的字典里,“艺术”是一个下流字眼,他厌倦了时尚摄影端庄优雅的“好品味”,决定给时尚摄影加点猛料。他把时尚摄影中原本隐而不宣的情欲公开化了,并将自己的“坏品味”与当时的女性主义思潮相结合,找到了可以施展的地方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西方正经历一场动荡,女性主义的崛起带来市场的转变,赫尔穆特·纽顿站在这个时代的风顶浪尖。
赫尔穆特·纽顿 作品
弗洛伊德的理论中,香烟和枪支都是男性阴茎的外延,而纽顿的镜头下抽烟女性的形象屡见不鲜。纽顿镜头下的女性具有阳刚的特征,居中的女性形象,既性感又强大,她们或用自信张扬的眼神直视观者,或居高临下地睥睨观者,或在镜头前扬头走过,或旁若无人地沉浸在吸烟的快感之中。
丝袜和高跟鞋成为女性展示自身魅力而非取悦男性的装备和武器,女性被武装起来,兼具性感与强悍。意大利的性感女神甚至还戴上了拳套,女性独有的性感诱惑与男性的阳刚和力量感相结合,对观者造成了全新的视觉冲击。
纽顿为时装品牌圣罗兰拍过一张经典的“吸烟装”照片。黑白影调下,一位身着西装的短发女人驻足于深夜的街道,她一手插袋,一手拿着点燃的香烟,优雅随性的姿态令夜晚也为之沉醉。在当时,将男性与女性区分开的长裤套装是传统性别框架的标志之一,日后被称为“吸烟装”的这套圣芙兰是世界上首款女士西装。
一次拍摄时,纽顿请穿着高级时装的模特们脱掉衣服,以同样的姿势拍摄了一组裸体照片。纽顿,用独树一帜的摄影实践表现了时尚摄影与女性主义的兼容性:强大的女性无需高级珠宝和时尚套装的加持,即使她们身无一物,依然强大。
Helmut Newton:A Gun for Hir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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